中國的藝術品市場,一直是瓷器春天拍賣行占據主導地位。
“文革”后中國真正的恢復藝術品市場是在1992年前后,主導事件無疑是將迎1992北京國際拍賣會現場,從那時候起中國人有了“文物值錢”的收藏概念。1990年代初的新興行業——藝術品拍賣,其發展勢頭大有不可遏制之勢。高古國家文物局因此順水推舟,于1995年12月15日批準在中國嘉德、拍賣北京翰海、將迎北京榮寶、收藏中商盛佳(后改名為中貿圣佳)、資訊上海朵云軒、高古四川翰雅等6家企業實行文物拍賣直管專營試點。瓷器春天得到“正名”的這6家拍賣行組成了中國藝術品拍賣業初創時期的最初格局。
從我國文物藝術品拍賣業的初創到現在,26年過去了。然而,當年對文物拍賣標的的限制,即拍賣中國古代瓷器,只能拍賣明代和清代的藝術品,不能拍賣“高古瓷器”,這也就將宋代和元代的瓷器藝術品排除到了拍賣之外了!(境外流入的不在禁止拍賣之列)。查《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又查《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實施條例》,其中雖有文物的范圍、文物的認定、文物的保護,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不得買賣有關文物的規定,以及文物拍賣企業的設立、資質的認定,有關民間收藏文物的條款等等,卻均無拍賣企業“不能拍賣高古瓷器”的規定。同時,查閱《文物藏品定級標準》(文化部2001年4月5日第19號令)規定:文物藏品分為珍貴文物和一般文物。珍貴文物分為一、二、三級。具有特別重要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代表性文物為一級文物;具有重要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為二級文物;具有比較重要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為三級文物。具有一定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為一般文物。以及查閱2003年7月14日國家文物局《文物拍賣管理暫行規定》,旨在規范拍賣管理。國家文物局后于2016年10月20日頒布并施行新規,即《文物拍賣管理辦法》(原《文物拍賣管理暫行規定》同時廢止)。
必須指出,無論是《暫行規定》還是《管理辦法》,和《文物藏品定級標準》均無對拍賣高古瓷器的限制條款。最新的《上海市民間收藏文物經營管理辦法》,也沒有對高古瓷器的拍賣作出限制性規定。綜上所述,并未發現我國有關法律、法規對于限制高古瓷器拍賣的相關規定條款,想來此項限制只是緣于25年前當時的一項臨時性規定。
目前,網絡上和某些古玩城、花鳥市場以及部分地攤市場上對高古瓷器的買賣并無強制性規定,也就是說,基本處于無人管,也管不了的現狀。而有關此項“似有若無”的規定,卻偏偏限制了藝術品拍賣行的手腳!這讓人有點難以適從。事實上,目前國內市場上對高古瓷器的界定十分模糊。之前幾年一種流行的說法是泛指宋代(含宋代)以前的瓷器。近年來又有人將元代瓷器歸入其中。而實際上“高古瓷”是一個與明清瓷器相對應的概念,通常指的是元代以前的瓷器。在收藏界,有很多人認為高古瓷可以不包括元代青花瓷。也有明初的龍泉窯瓷器卻也被一些學者、收藏家歸納在高古瓷器的范疇之內。在早些年前,高古瓷器一直被稱為“冷門股”,在國內外市場并不受追捧。通過梳理境內外高古瓷器拍賣,我們不難發現,近幾年來,在香港與海外市場上,對于高古瓷器的追求卻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宋瓷方面,2018香港蘇富比秋拍中,我國南宋時期的“官窯青釉葵瓣洗”以8135萬人民幣成交奪魁2018年高古瓷器排行榜之首。在同年佳士得香港秋拍中北宋時期的“汝窯天青釉茶盞"以5635港元成交,南宋時期“龍泉粉青釉紙槌瓶”以4285萬港元成交,都取得可喜成績,可見宋瓷之魅。
此外,于2017年10月3日上午舉行的香港蘇富比秋拍的重頭戲“俊雅清凝——樂從堂藏宋瓷粹珍”專場,該場宋瓷盛宴無疑是該季香港秋拍關注度最高的一場拍賣。樂從堂釋出的15件宋瓷件件精彩,全場總成交額高達364,815,000 港元。最令人矚目的一件北宋汝窯天青釉洗不負眾望,以8000萬港元起拍,經過一番激烈角逐后,最終以294,287,500 港元天價成交,遠遠超出了蘇富比1億港元預估價。
反觀中國內地對高古瓷器的拍賣,卻少有轟動、像樣的建樹。一是似乎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定,制約了拍賣行的“運作想象空間”。二是一些拍賣行似乎更加忙于收集海外“遺珍”,卻對內地收藏家的“珍寶”不感興趣。
三是“隨大流”的想法作祟,于是也就無人敢于率先提出對“不能拍賣高古瓷器”的質疑。四是目前國內收藏界對高古瓷的文化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普遍認識不足!有市場人士認為,目前內地高古瓷器市場的價格行情現在趨于穩定、調整,對于廣大收藏愛好投資者來說,現階段反而是收藏入手高古瓷器的大好時機!有人認為,“高古瓷,將成為未來瓷器市場追捧的熱點和重點”!也有人認為,高古瓷大多是出土的,國家一時半會不會解禁。作為文化內涵深厚的高古瓷器,在高度重視傳統文化的今天,已越來越受到廣大民眾認可和青睞。我們已經沒有理由再將它禁錮,是時候讓它走向市場、走向大眾傳播博大精深、包容開放的中華大文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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